Supreme終于來到中國,但重要的不只是開一家店,而是打開一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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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rizzie
來源:LADYMAX(ID:lmfashionnews)
Supreme終于來到中國,但重要的不只是開一家店,而是打開一場對話。
Supreme過氣了嗎?Supreme來晚了嗎?針對這樣的問題,人們很容易快速給出一個回答。他們說五年前就應該來,也有人認為在Supreme品牌勢能下降的當下,最聰明的決策是重振稀缺性不再開店,更多的說法是沒人在乎Supreme了。
但事實是,市場討論依然樂此不疲。3月22日,潮流人群聚集Supreme位于富民路291號的全新旗艦店,稍晚一些在ALL Club舉辦的開幕派對也人頭攢動。
3月23日,Supreme正式面向國內公眾發售,上午十點排隊現象再現,當天幾乎所有產品在品牌最新的微信小程序上售罄。
Supreme中國首家門店開幕同時,品牌上線微信小程序
伴隨著過去一個周末升高的氣溫和蠢蠢欲動的入春氛圍,Supreme給這個城市帶來的荷爾蒙,成為許久不見的上海線下零售短期高峰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是一個三十年品牌的生命力,Supreme始于1994年。
市場必然會質疑這樣的排隊現象究竟能持續多久,答案也顯而易見,即在門店預約系統實行后,最終將回歸常態,或早或晚。去年開設的韓國首爾門店,在開業前三天就有人搭起帳篷,如今半年后已經不需要排隊。在紐約,不久前的The North Face聯名發售雖引發排隊現象,但大多數時候品牌已經不需要管理排隊人群。
所以無論是中國消費者如今的熱情和未來潛在的回歸常態都不會令人意外。過去這些年Supreme在全球市場擁有龐大的中國消費客群,對于這群長期支持品牌的客群,不在他們的來源地開設一家店鋪反而顯得奇怪。
因此中國店鋪不可或缺,但為什么進入中國市場這么晚,原因也很簡單。
它需要先處理棘手的商標問題,于2020年正式在中國市場獲得商標權的同時,又經歷被Vans母公司VF集團收購的結構性變動,而2020年到2023年之間的疫情顯然也拖緩了進度。通過我與Supreme品牌幕后團隊中兩位重要決策者Julien Cahn和Todd Jordan的交流,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2020年1月,Supreme團隊曾經到上??疾欤蛞咔樵蛑辉诰频甏袅藘商?,什么也沒看到,便被迫離開,直到2023年4月才得以重返中國市場。
這并不意味著Supreme這三年沒有在為中國開店做準備,品牌于疫情期間在上海設立了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團隊,并于2022年入駐北京Dover Street Market,作為品牌在中國市場的首次亮相。
通過這個團隊,Supreme固然可以以遠程工作的方式想方設法在過去三年把店鋪開出來,但它最終等到全球旅行開放,社群的面對面交流更加便利后,方才落地。
在客觀因素之外,這主要與Supreme做事方式有關。在我們的對話中,Supreme團隊反復重申其有機和基于社群的工作方式,這也導致Supreme的動作比很多人預期得更慢。
“我們開店的方式是非常自然而然的。我們沒有制定一個總體計劃,而是花了很多時間去全球不同的城市,出發點是我們覺得那里可能會產生一些聯系,也許有機會開一家店。這個過程中固然有重要的商業考察部分,但是當我們開設店鋪時,我們的目的其實是建立一個社區,真正地根植于城市之中,并在那里長期存在。自從Supreme成立以來,我們從未關閉過一家店,所以這遠不止是簡單地開一家店而已。”
目前,Supreme在全球擁有17家店鋪。
Supreme位于上海富民路的中國首家旗艦店占地超過1000平方米
“一切決策都經過內化,由我們自己的團隊直接操盤。我們不著急,我們想要以正確的方式做,所以這就是選擇現在這個時機的原因。應該是五年前嗎?或許是的。但我說,這取決于你如何看待開店這件事。也許五年前開了店如今我們已經不得不關閉了。”
在有關開店時間節點這個問題中,我其實聽到了有關品牌如何進入一個新市場的獨特答案版本。
由于做事方式不同于那種傳統大型商業品牌從上至下、按照系統計劃的章程,Supreme在很多環節的決策上都與其它品牌呈現出微妙差異,這種差異外界目前看來或許并不明顯,因為如今它不過就是一家店鋪矗立在那里,但是當時間線拉長,或許會制造出不同的結果。
對Supreme來說,在開店之前需要幾個關鍵的中間人,這些人得幫他們接入更大的街頭社群,接著品牌再通過這個社群向市場層層滲透影響力。這是從點及面,而不是自上而下的。
Supreme當然已經足夠知名,可以通過簡單的大眾傳播手段不費力地撬動話題。只要把Supreme的名號放出去,品牌團隊不需要在中國市場認識任何人,進行任何真實的聯結,就可以吸引到一群慕名而來的品牌粉絲。
但Supreme希望吸引的不是粉絲。
當我問到新店店員是如何招募時,Todd Jordan不假思索,“從街上來的。”
“所以他們熱愛這個品牌,他們就來了?”
“不,其實不是這樣。我相信他們都尊重這個品牌,也都知道這個品牌。我們花時間與當地滑板社區在一起,外出,見面,玩耍。我們真的試圖去結識志同道合的人,就好像我們一年前真的搬到上海一樣,那么我就會努力去認識朋友,對吧?然后如果有任何一個朋友需要工作機會,又很負責,那么我這里可能有機會,咱們聊聊看。”
Supreme希望吸引的不是粉絲
“所以我們并不是說我們要雇傭一群品牌的粉絲。我們永遠不會這樣做,這是一種相互尊重。店鋪的員工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他們不僅僅是員工,還是我們的模特和品牌大使。他們往往在外面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有一些是滑板手,有些人是DJ。我們希望找到那些不只是想在零售店鋪工作的人,因為他們會讓環境變得充滿活力和有趣。”
“這些年輕人有些可能會遲到,有些人會請病假,有些人則每天都準時上班,工作非常努力。我想這就像是任何年輕人和他們的朋友那樣。這是拼圖上必然存在的每個部分,是一種生活方式,它讓店鋪成為一個有趣的工作場所和令人愉快的生活場景,你不會想離開它。”
“所以,盡管從店鋪外觀上與30年前在紐約開設的第一家店有區別,但我們一直希望保持初心。店鋪就像是一個俱樂部(Clubhouse),我們把每家店都當作這個大家庭的一部分來對待。隨著品牌在不同地區邁出步伐,這個家庭和俱樂部中的每個人都應該獲得成長。”
這個星期Supreme從日本、紐約和洛杉磯邀請了大約50個品牌好友到訪上海,集合了一個全球性志同道合的龐大社群。一些店員在洛杉磯和紐約店鋪待過,他們從全球各地來這里待上幾個星期,在新店開始時提供幫助。
“每個人都彼此了解得很深入,每個人都是更宏觀世界的一部分。”身為滑板手的Todd Jordan類比說,作為一個滑板手,當他環游世界去往歐洲和日本各地時,他在各地都永遠有一張沙發可以過夜,Supreme店鋪的員工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如此,任何一家店鋪的工作人員都可以去品牌所在的任何城市,他們有地方住,有食物吃。這就是所謂社區。
社群如今顯然已經成為一個泛濫的詞匯。但Supreme的社群的確是肉眼可見的,不是空話。
在Supreme開幕當天,全球創意面孔聚集在店鋪和派對中,品牌團隊已經與本地人群打成一片,但音樂是來自紐約的純正味道,氣氛與常見的本地活動截然不同。
Supreme的確在本地市場帶來了一種強烈的新文化,這是Supreme品牌獨具的影響力,而人們往往需要置身這個特定社群中才能真切感受。
Supreme表示當品牌開設店鋪時,其目的其實是建立一個社區
大約七年前,在Supreme品牌風頭最盛時,當時的流行觀點說這是一個宗教型品牌,它擁有嚴格的階級制度,光是購買還不足夠,人人需要在品牌體系中攀爬,這種現象曾經引發很多人反感。
今天看來,對于一個品牌這有何問題呢?這決定了潮水退去,誰在支持你。往往不是那些慕名而來的人,而是跟你真實認識的人。
結識錯的人會帶來風險,當Supreme進入新市場,通過錯的關系會讓品牌走彎路,在租賃、搭建、運營等各個環節拖慢品牌的擴張進程,而傳統商業化操作的優勢恰恰在于規避風險,但品牌依然選擇前者,因為這也許能夠幫助品牌走得更遠,特別是在市場動蕩期。
極少接受媒體采訪的Supreme選擇與本地人群進行一場對話。特別是我頂著國內時尚產業分析師頭銜,在一個充滿陽剛氛圍的街頭行業進行一場交流,對雙方都是新鮮際遇,這也是中國市場所特有的能量。這意味著我們的共識是不停留于表面,而對有意義的聯結擁有相似追求。
在過去的五到十年時間里,人們看待潮流文化的方式極度固化。排不排隊、轉售價格高低、是否引發騷亂,這讓文化本身被相對忽略,年輕的中國潮流市場沒有足夠機會讓文化生根發芽。但隨著全球潮流市場降溫,從浮躁走向常態,市場反而給有關文化和品牌本身的討論留出了余地。
概括性的街頭文化背后,每個品牌的背景和所植根的文化實際非常不同。過去幾年間也許人們并沒有來得及識別出差異,例如Supreme是從紐約而來、植根于說唱和滑板等文化,Stüssy的靈感來自加州生活方式,Corteiz來自倫敦并從Drill音樂獲得靈感,Palace從倫敦而來,同樣植根滑板。
頂著同一張街頭文化的臉,背后是并不相同的DNA。
如今中國消費者之所以仍然對于Supreme保有熱情,原因是交流方式的真實直接。沒有人滿足于遙遠的傳說,也沒人拒絕親身體驗??释垡姙閷嵓礊槿诵?,中國消費者值得擁有一個暢通無阻的窗口,當品牌在一點點鋪設通向中國市場的道路時,他們也在過去數年間迅速成熟。
所以,一切都在回歸理性化。現在終于是時候拋開所謂的市場周期,靜下心來看看這個品牌和店鋪,了解一群人和一種做事方式。距離比較遠的時候,人們看到的是勢能,距離近的時候,則終于可以看到一些細節。
比如人們關心Supreme店鋪租金多少,房東是什么樣的人。Supreme坦言,雖然上海有這么多的商場,但品牌當然不想在商場里面開店。最終品牌選定的富民路291號是街店,但又位于接近長樂路交叉路口的公認黃金地段,選址中的微妙只有人們走到店鋪面前方可體會。
至于房東,Supreme的兩名資深人士說道,“他是個很酷的年輕人”, “他和我們是一類人。”
人們可以從Supreme這家與中國市場體量匹配的、占地1022平方米的全球最大店鋪之一,以及同步推出的微信小程序中看到品牌對中國市場的學習。
這家門店對于店鋪空間的使用堪稱奢侈,使其不像是講究坪效的大眾品牌零售店鋪,而是美術館和活動空間。
由Steven Badgett創立的藝術機構Simparch設計的懸空碗池幾乎占了一半空間。店鋪內的藝術作品均由Supreme長期合作伙伴貢獻,其中包括八幅由Kaws在歷代Supreme海報上進行二次創作的藝術作品,以及由Mark Gonzales創作的全尺寸F1賽車和Priest雕塑。兩幅原創壁畫由Josh Smith繪制。店內還有一張由兩個大型Supreme x Louis Vuitton箱子構建的長椅,以及由Devon Turnbull打造的定制OJAS音響系統。
Supreme店鋪內的藝術作品均由品牌長期合作伙伴貢獻
在一個對街頭涂鴉管理頗為嚴格的市場,Supreme選擇在浦東的高樓大廈上打出LED廣告。這是否違背了街頭精神?或許。這是包括我在內很多人的第一反應,但是真正的反主流文化(Counterculture),究竟是形式化地復刻地下場景,還是永遠嘗試打破常規,這個問題也能夠引發人們的深思。
Supreme開幕前夕在上海浦東的高樓廣告位打出LED廣告,引發廣泛關注
品牌建設實際上是很具體的工作,沒有合適的涂鴉墻去哪里找,這需要具體問題具體解決。最后Supreme的確找到了一小塊墻,邀請Neckface進行涂鴉,但也把紅色Box Logo打在了上海黃浦江高空上,用把玩傳統媒體的方式制造意外,Supreme團隊坦言,他們在紐約永遠無法這樣做。
Supreme邀請Neckface在上海某社區墻面進行涂鴉
Supreme 2024春夏系列部分飾品
時尚會進入下一篇章,而Supreme永遠植根滑板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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