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時間”里，沒有贏家。
圖片來源：unsplash
作者 | 黎文婕
編輯 | 李覲麟
在日前舉行的華為Pura先鋒盛典及鴻蒙智行新品發布會上，華為推出首款闊折疊屏手機華為Pura X。
當華為再一次壯大了折疊屏手機陣容，蘋果的首款折疊屏手機卻遲遲不來，此前剛有爆料稱預計其將在2026年下半年發布，就立即有消息稱發布時間推遲至2027年。幾乎成為一個“狼來了”的故事。
而另一邊，其他國內手機廠商的動作也很耐人尋味。OPPO在2024年全年未發布任何一款折疊屏產品。近期還有消息稱，魅族大折疊研發已停止，另有兩家手機廠商暫停了三折疊產品的研發，行業人士猜測其中一家是榮耀。
如果從柔宇科技發布全球首款消費級折疊屏手機“柔派FlexPai”算起，折疊屏手機已經走過了7年。而IDC認為，折疊屏手機在使用場景和消費人群上已經難有更大突破和吸引力，預計2025年會有更多廠商持觀望態度，將更加保守。
一條曾讓國產手機廠商爭先恐后押注的賽道，如今幾乎可以被證明，只是一條棄之可惜，不得不堅持走下去的“彎路”。
而這僅是一個縮影，在國產廠商陷入集體焦慮的這幾年，一如來到了賽場上的“垃圾時間”，為創新而創新，不痛不癢地迭代……
集體押錯注？
回想國內廠商齊刷刷涌入折疊屏賽道的當年，尤其是在智能手機整體銷量下滑的背景下，逆勢增長的折疊屏，一度被視為“全村的希望”所在。
彼時，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在2019年-2023年每年平均下滑4%，出貨量累計下降16%。折疊屏手機這條小眾賽道卻保持著逆勢增長。
于是，當華為、三星這樣的頭部品牌都試水折疊屏，其他廠商唯恐失去機會或者落后于人；同時，當折疊屏售價集中在8000元-10000元的高端市場時，折疊屏顯然承載了國產手機高端化的希望。要知道，小米2019年發布的環繞屏概念機MIX Alpha 5G官方定價19999元，華為Mate XT官方定價19999元起。由于市場需求旺盛，兩者在二手市場的價格還都曾被炒作，遠超官方售價。
那么，這條國產手機廠商的集體選擇的道路，押注對了嗎？
答案，或許在2024年就開始浮出水面。
Counterpoint預計2024年全球折疊屏手機市場出貨量為2500萬部，僅同比增長37%，這與2023年的52%、2022年的73%相比，增速持續下滑。即便是全球折疊屏手機市場的老大三星，其2024年第三季度市場份額同比下降14%，遠不如2023年第三季度的70%。此外，三星折疊屏手機出貨量也同比下滑21%。
數據來源：IDC
事實上，早在2024年，就曾有廠商要退出折疊屏賽道的傳言甚囂塵上，時而是OPPO，時而是vivo。盡管對于退出傳言，OPPO正面回應稱，其折疊系列產品按計劃推進，而vivo則推出一款大折疊屏聊表心意，但傳言的背后，多少可以窺見這條賽道的諸多不確定性。
到了2024年末，當華為全新折疊旗艦Mate X6開啟預訂，搶跑“全球第一臺雙折疊手機”的柔宇，已被正式裁定破產。再到2025年剛開年，據外媒報道，蘋果的豎向折疊iPhone項目仍在推遲，而博主“智慧皮卡丘”爆料稱，魅族的大折疊屏手機研發項目已經停止。
而這不得不讓人聯想起，魅族的前副總裁李楠曾表示，一個普通5G手機零件成本約3000元，升級為折疊屏后，屏幕額外需要約1400元，再加上電池等其他部件，一款折疊屏手機的零件成本預計5000元。此外，屏幕開模、結構件模具、鉸鏈設計以及軟件研發成本，均攤至每臺手機約15000元，一款折疊屏的利潤微乎其微。
但要放手嗎？已經很難。榮耀CEO趙明曾在去年9月表示：“現在肯定沒有收回，還差得遠，不是一個億，我們做榮耀Magic V2投入了10億。”
于是，盡管國產手機廠商涌入這條賽道時，圖的是“增長”，如今無法退賽，卻是因為沉沒成本。可以說，折疊屏賽道近乎陷入了一個不得不堅持下去的“死局”。
為了創新而創新
回看這幾年，國產智能手機行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突破性的更新。各大品牌仍在不斷競爭，但所謂的創新點更多是圍著攝像、電池、5G、高幀率打轉。
正如“新媒科技評論”指出，智能手機的上一次集體創新，要回溯至2018年。彼時，除了iPhone X的誕生外，各大廠商也紛紛推出了自己的全面屏手機，通過滑蓋、折疊屏、曲面屏、挖孔等方式來提高屏占比的設計，可以說是百花齊放。
但短短幾年間，革命性的創新成為了泡沫，國產手機廠商大多只能為了創新而創新。為了尋求新的創新點，手機廠商們幾乎對每一個元器件都做了迭代更新。但顯然，這些創新點似乎并未奏效。
而要論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或許在于，整個賽道來到了“垃圾時間”——既不能扭轉局勢，又不能結束賽事。
在焦灼的大混戰里，所有廠商都無法停下來，因為如果無法持續推出新品，就面臨著淘汰，但被動地“卷”，也無法換來實際利益。對于頭部廠商而言，往往有著“熬過去”的底氣，但也有不少廠商，倒在了比賽結束前。
也正因此，不僅是折疊屏，此前也有諸多小眾賽道，比如自拍手機、游戲手機等等，引來各大廠商押注。原因就在于，對于焦慮的國內手機廠商而言，再小的出路，也是出路。
就在近日，真我還推出了以“耐玩戰神，續航超神”為賣點的新款游戲手機，售價僅1530元起。而真我的相關負責人表示，要“持續引領創新，打破不良競爭……通過游戲手機實現產品差異化競爭。”
鋅刻度留意到，真我的這款游戲手機主打的仍然是續航、幀率等游戲手機的常規性能，而這些早已是黑鯊和紅魔講過的故事。
事實上，如果說折疊屏這條小眾賽道，至少還在讓游戲繼續。那游戲手機這個賽道其實已越來越接近游戲的尾聲。
從2018年正式進入公眾視野開始，游戲手機的確也曾火極一時，甚至帶動了一眾主流手機廠商紛紛入局。比如，努比亞、聯想、vivo、華碩甚至連紅米Redmi都相繼推出了“游戲手機”。
其中，作為游戲手機市場先行者，黑鯊游戲手機剛發布之初，就問鼎了該細分品類的銷冠。在2022年1月，還有媒體爆料騰訊將收購黑鯊。然而在2023年，沉寂許久的黑鯊科技被曝經營困難、裁員、欠薪等困難。游戲手機這一賽道，被質疑是偽命題。
而在此前，小米集團總裁兼Redmi品牌總經理盧偉冰發微博預測：“電競手機注定要消亡。”即便彼時Redmi推出的游戲手機已經在游戲手機領域以45%的市占率排名第一，但盧偉冰依舊表示將來Redmi系列手機不再推出“電競版”。
到了2023年，1–9月游戲手機累計銷量近320萬，同比下滑近40%；累計銷售額約76億元，同比下滑39%。
即便如此，真我還咬緊這條賽道不放，或許更能說明，在“垃圾時間”里，所謂的創新，大多都是“強行創新”。
2025，乍暖還寒
在“垃圾時間”，主流市場飽和，創新降速，盡管各大品牌商都在尋找刺激用戶換機的新點，成效卻并不顯著。但垃圾時間總會結束。
一個好的信號是，研究機構IDC指出，自2023年下半年以來，全球智能手機市場表現穩步回升，去年一整年出貨量的增速更是接近7%。從銷量的角度來看，全球智能手機市場也結束了2023年創下的十年來最低點，同比增長4%。
IDC全球終端設備高級研究總監Nabila Popal表示，廠商通過專注于促銷、在多個價格區間推出新產品、提供免息分期計劃以及積極的以舊換新策略，成功調整了戰略來推動增長——繼續保持高端化并提升低端產品份額,尤其是在中國和一些新興市場。
不過，2025年，手機行業或許將迎來更多新變數。
畢竟，正如Canalys高級分析師朱嘉弢在接受采訪時表示，2025年不太可能復制2024年的高增長率。因為過去一年的增長很多源自于廠商和渠道對于庫存水位的補充和部分市場宏觀情況的修復，需求波動和宏觀不確定性仍然是首要挑戰。
簡言之，2025年或許仍然是乍暖還寒的一年?；仡欉^去一年，AI、漲價、出海以及蘋果跌下“神壇”，都曾成為消費市場關注的焦點。而在2025年，新浪潮是否會真的出現，還得打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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